親愛的歌手,
對上一次給你寫類似的email,是2017年6月27日,那一封email你一直都沒回,那時我想跟你討論的是一個創作歌手應該有的精神面貌是什麼?也是第一次對你提出,一起打破誰是製作人這個魔障,我們一起來主導這張唱片,甚至,你來引導我如何製作你的唱片,讓你的唱片裡有完整的自己。
之後你幾乎每一兩週就交一首新歌,也在公司的大小案子裡幫忙,我有認真地算了一下比例,你其實花在音樂相關的案子上的時間,遠比其他事情多。
我們經常討論接下來該怎麼做?怎麼做才會有效地先累積人氣?一直唱cover唱到中為止?去參加選秀?我們都試過了,似乎不是我們想要的,於是轉一圈又回到做唱片的基本:寫怎樣的歌?紀錄什麼事件?
有一度我們也認為大家都準備好了,積極地找合作的公司,有個單位聽了demo特別飛來吉隆坡見你,氣氛融洽,很快就受邀到台北開會一趟,甚至以音樂會的模式見了媒體。當時心裏戰戰兢兢的,因為歌單拼湊出來的樣子並不是我們最理想的面貌,但跟人合作,總要聽聽對方的意見。
然而,也不知是否blessing in disguise?
我永遠記得千里迢迢飛到了台北簽約,才發現他們臨時決定不做了的那一天。然後我們臨時又聯絡了很多人說了很多話,像個推銷員似的,好歹也拿一首單曲合作吧,不然我們這一趟的努力看起來像笑話,之後也飛了香港台北兩趟,去見對你有興趣的單位,最後也都還是不了了之,努力過了,也失望過了。
這些事以後再想起來,應該跟你在《在赤道上唱歌的人》聽見的故事很類似。
Angie找我談《在赤道上唱歌的人》的時候,心裏也清楚知道只有你可以把我想說的事用影像說清楚,那些故事很多你都耳熟能詳了,這片土地上的音樂事,散落在我們的日常對話裡,由你來拍,由一雙年輕的眼睛去回顧,然後再展望,再合適不過了。只是沒想到這個紀錄片要花了我們快一年的時間。
這個紀錄片,對你對我,都影響深遠。
我們這些走在前面的人,對本地音樂圈始終無法蓬勃起來的狀況,是要負上些責任的。我也很想告訴我的同輩,欸,本地音樂圈已經不是如你們想像的那樣貧瘠了,你看片山涼太,你看Aki,你看莊啟馨,還有更多更年輕的名字,正一個又一個地冒出頭來。《在赤道上唱歌的人》結束了,你說你找到了使命感,或類似的東西。
我在管制令結束後的某一天,找你一起排一排歌單,沒想到不過半個小時內就順利的排出了我們都覺得對的歌單,然後打開工作曆,把所有的製作時間都訂了下來,這次還真的就是,開工了。你說,這不只是你一個人的專輯而已,你想從這裡開始,一點一點地把大家凝聚起來,你說,這是我們要做的事。
是啊,這是我們要做的事,即將到來的12月,應該會很熱鬧。
親愛的歌手,我們都很怕說“夢想”,個人的夢想很渺小,但我們也都認為,他沒那麼卑微,沒那麼的不值一提,我們從哪裡到這裡經歷過那麼多事,足以影響彼此的人生,他正被濃縮在一張唱片裡,我們當然要告訴別人,哪, 首先, Colbie 王思涵 是個歌手,然後才是其他。
壞品味先生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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